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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一)暮寒霽色 十五、十六(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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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我一字也未向林子復提起。

我以为没有必要,更何况林子復早早地离开了书院;他亦有他自个儿的事情。

可在离开渭平县城之前,我收到了二叔的信。

坦白说,自我出走后,便不再与二叔有直接联系,也没什么事儿须得联系的,可上一回却託连诚带了信去。

若不是顾及姨母生前所念,我是不会写那一封信的。

二叔是教人将信直接送去了月照楼。

以二叔能为,我不意外他知晓自个儿为月照楼其一老闆的身份。

坦白说,二叔为人不是不好,不过他向来对人对事儿分得一清二楚。即使是至亲,要伤了利益,丁点儿面子也不卖。

果然,信里多是问候,不提半点儿傅家的事情。我看完后,心头沉了几分,若二叔已有把握,便不会再多提——提已无用。

亦即,此事儿已无转圜。

这是告知也是告诫,让我不要妄想做些什么——哼,我心头冷然。

连诚在旁问:「公子,该如何是好?」

我将信凑上烛火,开口:「你去寻个人,可靠一些,但要与你没什么关係的,手里最好还做有一些小生意。」

连诚一愣,「公子的意思是…」

我松开手,看着火舌慢慢地将纸捲成了灰。

「没有人可以决定我管不管或做不做一件事儿。」我道。即便傅家要倒了,那也不会让它倒在宁家人手上。

十六

回到了书院,路静思早已经收拾好,依照我的吩咐在房里等着了。

朔州位置偏北,越往那儿行去,越加地冷,尤其是在山里,往常更会下雪,之前已吩咐他得穿多些,可他仍穿得单薄。

听见我疑问,他愣了一愣,似是不解。

我才解释就想算了——他有的就那几件衣物而已。

不过,总也要有一件能御寒的。

途中经过一处镇子,那里常有商队来往,店舖不少,便在那儿的成衣铺为他寻了件毛氅。

他很是受宠若惊,神色赧然,开始时不敢接受,后头约莫觉着受了好处,过意不去的直要抢着拿包袱。

我看着他无所适从,好似非要帮我做些什么不可的模样,心底不由柔软。

包袱比他所想得还沉,他拿不大动,好似懊恼得很,拼命地找着法子。

对我来说,这不过顺手之劳;我未想让他觉着欠了自个儿什么,这不是我要的。

在他把话说得离谱前,我便开口打断:「好了——无所谓,也不差这点儿路,你要是真想帮忙,麻烦看好了路走吧。」

他憋屈似的瞅来一眼,张口欲言又作罢。

我心中好笑。

可想待他好的那份心思,越发地深刻。

这一路走得并不急赶,夜里便留宿在途经的村镇。

初出发时,他是兴致极高,沿途不住地往外瞧,话也不停。可路程长,风景多是相似的,他逐渐倦了,一路总点着头打起盹,入了夜更是;往常不到寻得客栈,他已睡得晕晕糊糊。

教我喊醒时,他皱个眉才慢慢的睁开眼,随我牵引下车,可一脸仍是恍惚的模样。

进到房里后,我瞧着他脱了鞋子,但外衣一件也未除,便这么窝进了床里,不由一笑;临时找得客栈房间并不怎么好,不过于他来说,肯定一点儿差别也没有了吧。

他睡意浓,一觉到隔日清早都没醒。

我端水进来时,倒是意外他已起身。

他头发散乱,坐在被堆之中,正朝着窗子那头望,约莫听闻了声响才转过脸来。他身上那件薄薄的单衣,襟口半敞了开。

他半点儿也没注意到…

我走去桌边,将水盆放下。

「醒了么?」我开口,拧了一条帕子掛到盆边:「起来洗把脸吧。」

他下了床来,我看了一眼,将他的衣物拿了过来。

「你的衣服放在这儿,换好后下楼来吃饭。」

不等他应声,我便走了出去。

其实在心里的感觉,倒也…不仓皇。说不上来是什么,虽然知道自个儿已不打算将他当作一个孩子,可那一眼,方才与他对上眼的瞬间,却是实实在在的知道,自个儿用得不是看待一个孩子的目光。

不过,他的模样着实孩子气。

我感到有股矛盾在心中滋生。

这一趟出来,我并未详细与他说分明。去到了傅家庄,他瞧见时,脸上闪过意外及恍然。

已是年节,他必然以为我是回来了家里。

这样想亦没有不对,傅家庄于我能是一个家。

从前与舅父的相处里,还有着姨母;比起来,我待舅父虽有敬重,但一直都不能说得上是亲近。

这一次从林叔的话里听来,舅父想必也知道了自个儿那败家子做了什么事情。我佯作不知情。

不过,舅父却没有开口说这个,约莫是见我带了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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