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节(2 / 3)
,走下长阶,双眼紧盯着耿澶,而后咬牙切齿般冷笑一声:“臣李子桀,参见吾皇!”
归墟
宁无峰,归墟观。
裴熠抱着戚玦匆匆爬到山顶时,已面白如纸。
归墟观摇摇欲坠的大门被砰一声打开。
“师……师父!师父救命!”
“终于想起来回来了?这些日子够风光的,为师在这山野之间都听说了你在外头干的好事!小兔崽子又惹事了是吧……”
明镜道人背着手,吹胡子瞪眼走出门来,可看到裴熠一副虚弱至极的模样,怀里还有个奄奄一息的人,教训人的话便停在了嘴边:“快……快把人放下!”
裴熠已然精疲力尽,把戚玦放在床上时,被自己捅了一刀的左臂都止不住颤抖,却也生怕弄疼她,每一个动作都轻柔到了极致。
玄色的外袍下,戚玦干涸着血渍的手腕骨节分明地凸起,灰白间透着蜡黄,明镜道人搭脉时都觉得有些硌手。
“这是怎么折腾成这样的?”明镜道人叹了又叹,摇头不止。
“师父,阿玦如何了……”裴熠说话的时候,呼吸不自觉地紧促了些,手指搓捻着自己的衣摆。
“混元一气还魂丹吃了吗?”
“吃下了!”
“那便死不了。”
明镜道人终于把手从戚玦脉上撤开,他嘴角生硬向下,没好气瞪着裴熠,上去便给了他两脚:“没出息的东西!连个人都护不好!这丫头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你便等着后悔吧!”
却见裴熠连躲也不躲了,任由他踢着,只苍白着个脸,直愣愣看着戚玦,满目失魂落魄。
见此情状,明镜道人又叹了口气:“行了,虽说这伤拖了几个月,硬生生把人拖成了这般模样,但到底不危及性命,她还年轻,日久天长的,仔仔细细养回来就是了。”
明镜道人说着,背着手走到药柜前,搜了一堆瓶瓶罐罐塞到裴熠手里:“别愣着了,替她把药都敷上。”
裴熠眉心蹙着,嘴紧紧抿成一条直线,他接过明镜道人的药,讷讷点头……忽而,意识到明镜道人在说什么,他眼睛瞪圆了:“我我我……我敷药?”
戚玦的伤遍及全身,浑身上下就没一块好的,他岂能……岂能……
明镜道人啧声,又给了他一脚:“不然呢?这荒山野岭还能再找出第四人吗?她的伤已经化脓,不能再拖,别废话。”
说罢,又满是嫌弃地打量着他:“剩下的药给你自己也用上吧……真是,每次回来都是一身伤,费药!”
明镜道人转身离开,还顺手带上了门,只留下他与戚玦面面相觑。
看着戚玦,裴熠的面色青了又白,红了又紫,悬在她前襟的手缩回了几次,直到昏睡中的戚玦难受地攒起了眉心,他才牙一咬心一横:“要杀要剐,醒了再说,阿玦……冒犯了!”
……
可,直到他解开衣带,才发现戚玦身上的伤是何等骇人,衣裳与其说是穿在她身上,不如说是长在了她的伤口上。
未及时处理的伤口和衣料紧紧扒在一起,每扯动一下,便渗出鲜红的血来。
好几处本该缝合的伤口深可见骨,隐隐发着黑。
他虽非医者,却在处理伤口上最是熟练,他知道这些伤都是需得剜去腐肉才能重新缝合。
他更知道,这太痛了……
这几个月,她是怎么熬过来的?
纵然她的性子比常人坚韧,却也不代表她该承受这些摧折……这是他的阿玦,是他想要放在心尖上护佑的人,她不该这样受苦的……
他强忍着已经通红的眼圈,将砭镰在灯上炙烤。
如果这砭镰是要剜在他自己身上,他可以忍下,但若是要他千刀万剐般一刀刀落在阿玦身上,只会让他更痛苦百倍。
他每一次落刀,戚玦的眉睫便会细不可查地轻轻颤动,好几次喉间没忍住轻哼出声,即便他已然给戚玦用了麻沸散,可这般折磨之下,她额上早已细汗密布。
终于到了暮色西沉的时候,裴熠才替她的指尖上好了药,这双他好不容易才牵到的手,也被折磨得不成模样,连指甲都生生脱落了……
忙罢这些,又探了探戚玦尚且均匀的鼻息,他才撑着头晕目眩的自己去了厨房,却见里头已是药香氤氲,明镜道人正蹲在灶前打扇子。
“师父……有吃的吗?”他扶着门框,人都险些站不稳了。
明镜道人见状,举起扇火的蒲扇,一下子就蹦起来打了他的脑袋:“你自己没疗伤啊?”
裴熠有些恍惚:“……忘了。”
“忘了?!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他又挨了一脚,明镜道人叉腰骂道:“吃的待会儿就好!快滚去收拾好你自己!”
……
裴熠带着碗热粥回到屋中时,戚玦正安静睡着,不知是不是药起了作用,此刻的她眉目舒展了不少。
他轻手轻脚扶着戚玦坐起身子,让她靠在自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