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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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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说了这一句就又闭上了嘴巴,一张小脸绷着,眼眸里映着帐外恍惚不定的灯火,手下攥着锦被,半避半闪地看着他。

滕越怔在了原地。

“你 害怕我?”

滕越问了过来,邓如蕴见他停下动作,只就坐在她身前的床边,又问了一遍,嗓音低了下来。

“蕴娘害怕我?”

邓如蕴没有回应,只是又往床里面退了退,与他拉开更多的距离。

滕越见她退开,又忍不住想要伸手将她拉回来,可他一伸手她就抬眼看了过来。

她鼻尖和额角都出了细汗,看着他的眼神,透着明显地不想让他接近的神色。

滕越伸出去的手顿住。

所以她伪装、说谎、躲他、避他,都是因为心里其实害怕他?

滕越疑惑不定,却莫名就回想到了他们拜堂成亲的那天。

彼时婚事成得急,他都不曾见过她的样子,也不曾同她说过一句话。

他只记得他们拜了天地,被人簇拥着往洞房里面来,喜婆说着成串的吉祥话,他挑开她因仓促而准备不甚精致的红盖头,第一次看到了她的模样。

厚厚的胭脂与粉将她的脸涂了个满,可他还是瞧出她清秀俏美的模样,她鼻子生的小巧,嘴巴抿起来的时候亦玲珑,可一双眼睛却要大的多,没有脂粉遮掩的眼睛水亮。

可不知怎么,她并不是向他看过来之后,似旁的新娘般娇羞地低头避开,而是从他挑开她盖头后,她根本就没有抬头看他一眼。

好像他这个人如何模样,她早就了然于心;又好像他这个人于她而言,她根本无意去看。

可她的手下却是暗暗攥着的,紧紧地攥着她的衣裙。

滕越从前从没见过她,自然不是前面的原因,至于后者,他当时其实想过,她多半是害怕他这个陌生的在战场上厮杀的男人。

所以,从他们成婚之日起,她就一直害怕他?

滕越想起她在田庄遭遇了匪贼,他路过时她不曾开口叫他;他嘱咐过她好几次有事找他,她却单独回了金州;她不习惯被他抱在怀中睡觉,甚是为了防他在自己脚上栓了绳 可他却凶过她,还跟她半笑半闹着用过强

滕越看着眼前退在帐子最里面的人,看着她紧紧攥着锦被的手,一瞬间好像又看到了他们最初相见的那日,那个连看都不欲看他的小姑娘。

这一刻,他不敢再强行拉扯她了,他只能放低了声音。

“对不起,从前都是我不好,你要是怕我,我跟你保证,我以后都不那样了,行吗?”

他放低了声音,更是在邓如蕴给他安的这莫须有的罪名里,放低了姿态认了这罪。

邓如蕴先只是想找一个让他能相信的借口,把今日的事情掩过去。她找不到好借口,只能往他身上扔泥巴,把责任推到他自己身上去。

旁人她不知道,但滕越是什么样的人,她最晓得。

比起从旁人身上找问题,他更擅长自己反思。

她从回来就打定了这个主意,料想自己多半能成,能把他唬住。

可这会,她说了他真的就信了,还低下头来向她道歉。

邓如蕴只觉自己眼眶一下就热了起来,酸涨涌在鼻头眼中,眼眶热到承不住眼泪了。

他怎么就那么容易地认了?

她是在往他身上扔泥巴呀!

可他却见她红了眼睛,慌乱地从床边找来一方绣帕,他想似先前那样将她抱在怀中替她擦泪,可想起她的害怕,他只好将那帕子小心翼翼地放在她手边。

“蕴娘别哭,别哭,我这就把衣裳都穿好,我们好好的行吗?”

他说着,真就把衣服急急穿了起来。

邓如蕴的眼泪却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看吧,这就是撒谎的代价,良心会受到谴责的。

只是怎么良心的谴责这么凶,谴责下了她这么多无名的眼泪?

夜深之后,他没再强迫她做什么,甚至都不敢跟她多说话了。

他还想抱她睡下,却被她推了一下后,便没再上前。

安静的帐中她与他分开两边,清冷的月光流转在垂落床角的帐子上。

一切好像回到了半年之前,回到她刚刚嫁给他的那些陌生的日子里。

邓如蕴流了无名的眼泪,这一天也在谎言与欺骗中累到了极点,拢紧自己的被子落入了黑乡之中。

只是滕越却没有睡着,他听着身边的人渐渐呼吸绵长,这才侧过身来,手伸到了她的脸边,可他到底没敢碰她,只替她掖了掖被角,缓缓起身下了床出了门去。

天上飘下几滴雨,却又冷的风吹没了影,滕越披了衣裳去了一趟外院,将沈修叫了过来。

“你去打听打听,夫人近来有没有遇到什么人,遇见什么事?”

沈修领了命应声下去了。

滕越在外院书房坐了一阵。

她可能确实有点害怕他,但也可能,这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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