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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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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天的风吹得隐秘,不见树梢颤动,脸上却犹有刀子在割。

推开书房的门,亦泠垂着眼,深吸了一口气。

待她平复了心情,看向书房内时,却见谢衡之穿着一身宽松常服,正站在书案前……端详一幅字画?

都什么时候了,竟还有这等闲情逸致?

不等谢衡之开口,亦泠开门见山道:“你知不知道参你的奏折已经堆成了小山?”

谢衡之回过头,轻飘飘看了亦泠一眼。

“知道。”

“那你还在这里看什么字画?”

亦泠急切地说,“你在书房里待了一天,可想出什么应对的法子了?”

谢衡之和亦泠之间仿佛隔着一道墙,他丝毫没被她的焦灼感染到,连目光都只是落在面前的字画上。

“急什么,我自会处理妥当。”

语气如此从容自若,却又不容置喙。

他说完后,便自顾自拿着字画走向了博古架,没有再看亦泠一眼。

亦泠久久不动,盯着他的背影。

半刻钟后,终是无声地退出了书房。

不得不承认,谢衡之这个人,行事虽狂目空一切,可他想做的事情,几乎没有做不到的。

此刻他既然如此淡定,一定是有了自救的法子。

但他不愿意说,亦泠知道自己是问不出来的。

既然如此,便只能把希望寄托在他身上了。

-

自此之后,亦泠依旧日日待在林枫院,惶恐不安地度日。

等着头顶上那把刀的落下,抑或危机彻底解除。

可宫里却没传来任何风声,就连沈舒方也没传什么消息过来。

这并不能让亦泠安心,反而越发恐惧。

众所周知,自古朝堂大事,都是动静越小事儿越大。

何况亦泠还发现,谢衡之也一直没再离开过谢府。

他这几天日日清晨起床后便去了书房,一待就是一整天。

忙起来的时候,连送进他书房里的餐食也一口不动地送了出来。

他何时有过分明日理万机却又三天不上朝的先例?

一定是躲在家里密谋着什么……

亦泠总觉得必有大事发生,却又不敢多问。

这天傍晚,锦葵见亦泠情绪低落,便劝她去院子里走走散心。

亦泠心不在焉,人走在小径上,心里却还在担心着自己的小命。

到了后院时,锦葵悄悄说:“夫人,您有没有发现府里最近有些奇怪?”

亦泠:“……你才发现吗?”

锦葵羞赧地挠挠头,又说:“这几日总有人来府里,一个个都黑着脸,看起来可吓人了。”

可不是嘛。

亦泠也碰见好几回了,那些人虽然没有穿官服,行事也低调,但一看就是不是平头百姓。

往谢衡之书房里一待便是几个时辰,一点儿响动都没有,不知道在干什么。

越发像暴风雨前的宁静了。

想到这些,亦泠又陷入惶悚不安中。

盯着地上的花花草草,脑子里突然有什么想法一闪而过。

这时候,锦葵忽然惊呼起来:“你们是谁?在这里做什么?!”

亦泠猛地抬起头,见两个穿着黑衣的陌生男子,手里端着落了锁的木盒子,正从后院小门里悄声进来。

他们听到锦葵的惊呼也不慌张,反而朝亦泠恭恭敬敬鞠躬行礼,随后便径直越过她们朝书房的方向走去。

全程一言不发,和谢衡之是如出一辙的淡定。

锦葵还在慌乱地碎碎念,亦泠却瞪大眼睛盯着他们的背影……

啊!她明白了!

原来谢衡之的自救法子竟是……

亦泠忽然捂住了嘴,以防自己惊呼出声。

虽、虽着实疯狂了些,但仔细一想,这似乎确实是他唯一可以保命的法子了。

-

是夜。

谢衡之忙了一天,回到寝居时,亦泠已经安然躺在了床上。

她好像不似前几日那般担惊受怕了,似乎已经缓了过来。

于是谢衡之也脱了外衫躺了下来。

他闭上眼,屋子里静谧温暖,身旁的女人也不再翻来覆去。

这几日因为亦泠食欲不振,府里厨房便变着法儿地给她做好吃的。

不是山珍海味,就是齁甜的点心。

没一样是谢衡之爱吃的。

如今看她已经好了许多,那便是该让厨房做些合他胃口的东西了。

清炒藕片,还是文思豆腐……

正想着明日要安排吃什么的时候,谢衡之赶紧亦泠忽然翻身凑到了他耳边。

用极低的气音,神神秘秘问道:“你打算什么时候造反?”

谢衡之:“?”

亦泠活了两辈子,都没遇到过如此安静的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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