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朝梦醒纲常弃.三十五(2 / 4)
慢慢便能摸索出一套属于自己的诀窍来。」
「嗯。」
「至于幕后主使的这个花押么,可供辨认其身分的细节有三。其一,是中间藏着这个倒『回』字。这个『回』字乍看只是配合着花押设计故意写歪,实则根本不是『回』字,而是取材自西凉一种名为『曼罗』的毛织物上特有的菱形织纹。其二,整个花押的布局远看就像是一座有着五个峰头的山,且这么多封信上、花押上五个峰头的高低比例始终保持一致,显然这种比例是有着特殊意涵的……其三,则是幕后之人签下花押时的笔锋轻重与内文的字跡有着相当的差距。内文在书写时更加规整刻意;花押却已带出了此人日常书写时的习惯。从这三点入手追查,对方的身分自也一目瞭然。」
「父皇是指……梁王?」
萧宸虽早早便由潜龙卫递来的消息中知晓了父皇对那位梁皇叔抱持的疑心,却还是直到此刻才真正掌握到了两者确有关连的线索……当下半是怀疑半是好奇地又自盯了眼前的花押好一阵,随即由父皇提示过的「山形」意识到了什么,清美面容因而带上了几分钦佩与恍然:
「原来──这竟是努伊尔山!」
努伊尔山位处西凉境内,声名虽远逊于西凉圣山帕依拉,却有着「仙女山」的别名。而梁王萧璜的生母姓李、名唤仙儿,西凉语的称呼也正是「努伊尔」。会费上这么多功夫将这个名字隐藏在花押里的,可以说捨梁王之外再无他人。
「不错。」
见爱儿想通了之间的关节,萧琰讚许地一个頷首,「其实第三项的笔锋轻重,在父皇看来也是再明白不过的证据──老四写字一向有如刻字一般,在笔锋转折处总是扭得十分生硬,向上挑勾起的时候也总欠了几分轻灵。虽然他后来努力改善了这些,写得急的时候却仍难免会露出点老毛病。而花押讲求一气呵成,自然更将这些小地方暴露得彻底。」
「即便如此,若非父皇明察秋毫,只怕孩儿还真要将这样明显的证据错放过了。」
萧宸此语并非恭维,而是当真对父皇佩服到了极点──虽然他一向如此──一双凤眸更明亮得好似有无数星子散佈其间;以至于当他兴冲冲地回过头时,猝不及防的帝王还让爱儿写满了崇拜的眸光整得心头一跳,既有些源于自得的飘飘然,又有些莫名所以的心虚和罪恶感……
尤其,在想到自个儿今儿个刚由孙元清处得着的某些「用具」之后。
不过他惯会掩饰,当下也不曾露出什么异色,只是含笑吻了吻爱儿眉角,称讚道:
「可父皇一提点,你不也马上便想到了么?这些便是源自于平时的积累,也是你日后需得努力的方向……宸儿在这方面的悟性一向极好,所需的也就只是经验而已。」
「嗯。」
明白父皇的意思,少年神色认真地一声应过,随即眸光一转,有些好奇地又问:
「有这些当作证据,就能够处置梁皇叔了么?」
「……正所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处不处置,其实也就是父皇的一句话而已。」
萧琰有心藉机指点爱儿,便没直言应答,而是先说出了这么个听似粗暴、却也再真切不过的道理,然后才语气一转,接续着补充道:
「只是想不想处置是一回事,能不能处置又是另一回事……这个『能不能』,包含的不光是实际执行的能力,还有处置的正当性与合理性、后续可能带来的种种影响,以及其他会造成阻拦的外在因素。比如上辈子,朕虽恨不得将所有陷你于死地的人全都千刀万剐、凌迟处死,可到头来,真正丢了性命的,也只有小楼氏和萧宇等首恶而已。尤有甚者,即使这已是朕的底线、是朕心底一再退让后的结果,仍有无数人为此上书劝諫……所以这『能不能』三字听似简单,实则却是为君者最大的难题──宸儿明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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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雁人既整出了晁氏马帮这么个正大光明地在大昭境内四处行走查探的伪装,要想同那名内鬼联系或传递消息,打出「买卖合作」的名义自然是最好的幌子。换言之,与晁氏马帮有过合作或联系密切的人里,必然有一部份是不那么「清白」的;而萧宸只需紧抓着这一点,就算对目前因施粥之事声誉颇佳的吴记粮行出手,也不会有人敢冒着被指「通敌卖国」的危险跳出来帮吴秀柊说事。
──当然,萧宸也确实不曾冤枉此人。
商人逐利,吴秀柊的崛起虽少不了幕后之人的帮扶,对自个儿的「主子」却仍有着相当程度的戒心跟防备。也正多亏了这一点,萧宸遣人一番查抄,不过半日就由几个潜龙卫先前一直找不到机会下手的暗格里抄检出了几封信件来。
信件来自于幕后之人,时间有早有晚,内容大多是一些指示,比如让吴秀柊设法筹措出一批粮食暗中移交给晁氏马帮,又比如暗示他「近期将有大变」、可以藉机「挪去拦路石」等。尽管部分内容不是说得影影绰绰,就是刻意用上了事前商量好的代号指代,可单单将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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