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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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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二字总是与死亡挂钩的。

身边的少年疑惑地问我:“不过是死了个人而已,他们为什么是这种表情?”

我回答:“因为他们恐惧死亡。”

铃屋满脸的无法理解。

以他的个性也确实无法理解,当一个人毫不畏惧,甚至习以为常死神镰刀的到来时,很难苛求他来与其他人共情。

何况,他说过的话其实有一部分道理。

人总会死的,死亡与吃饭、睡觉、玩耍并无太大区别,本质上是自然规律的作用,就如新生总是伴随啼哭,离去时的尸骸则会枯槁腐烂。

只是这个道理对于人类这种多愁善感的生物而言,仍旧太过残酷,就像他们总将生命看得极其高贵而重要。他们总会说:死亡的意义是由人赋予的。但问及具体是什么时,多数人却又无法得到统一的答案。

我想,一旦扩展到抽象的死亡意义上,这个概念对于铃屋而言还是太高深了,再者,我也无法完全解释清楚自己的想法。

“不要尝试理解了。”

于是,我扯了扯他的衣袖:“走吧。”

铃屋轻轻地“嗯”了一声,安静地跟着我穿梭在门廊间。

g本身帮我预约好了身体检查项目,我只需要前往相应的检查区域即可。

医院的布局变化不大,在这里暂住过一段时间的我对此也算是轻车熟路。前往各个科室中进行检查,排队等待着拿到各个项目的报告单,再被判断完身体正常后,今年的体检也差不多告一段落。

所有项目中我最不喜欢的便是抽血。

原因之一是抽血前得保持空腹,之二则是我的静脉比较细,护士往往无法一次性找准穿刺位置,第一次失败后会将没入皮肤的部分稍稍拔出,再次尝试寻找正确的位置,直到细长的银色针头插入青色的血管,抽取所需的血液。

所幸的是第二次很快成功了。

棉签按压几分钟后,铃屋指着我的手臂说:“青了诶,会疼吗?”

“还好。”

我把衬衫的衣袖卷了下来:“不碰就完全不疼。”

对于铃屋来说,这点淤青不疼是正常的,但是听到我的回答后他却露出一副惊讶且疑惑的模样。

我一时不知道自己究竟在他眼里是多么娇气的形象,试图纠正道:“我只是不喜欢疼痛,不代表不能忍受疼痛。”

“我喜欢疼痛。”

他抚摸着手臂上的人体刺绣,“疼痛会让我察觉到自己的存在,不过,我现在已经很难感受到它了。”

他的观念是病态的。

但是我又无法纠正这类病态。该讲的大道理都苦口婆心地讲过了,总不能让我找个时光机穿梭回小时候去拯救他吧。

于是,我只是耸肩:“那我们正好相反。”

将各项报告单汇总给负责我的主治医生后,这位姓氏为“铃木”的医生惯例叮嘱道。

“少做剧烈运动,吃饭少盐少油,情绪波动不要太大,尽量不要生病感冒,有不舒服立刻来医院复查”

即便对于反复的话语感到无趣,我却仍旧乖巧地点头:“好的,谢谢您。”

他是与凉子同一批的关系不算特别熟悉的同事,聊天过程中也经常听她感叹过——铃木是一位很有天赋的外科医生,有一双极其稳定的双手。

“真子你已经恢复地很不错了,加油。”

他又干巴巴夸赞了一句,视线突兀地凝在我身后低头打着哈欠的铃屋身上,“哎,她是你的朋友吗?”

不算是,比起朋友而言是更加诡异的关系。

话语滞留在舌尖几瞬,秉持着能少一事是一事的原则,我最终还是含糊地说:“他是陪我来的同学。”

“哦,这样啊”

可能是我着重强调了“他”,医生的神情有些讪讪,没有再追溯是不是朋友这个问题,而是转移了话题,“你们回去的时候一路小心啊。”

我惯例客套道:“知道了,谢谢您。”

体检完毕,因抽血而产生的轻微不适感也消失后,我估摸了一下时间大概到午后了,便向铃屋提议道:“我们先找个地方吃饭吧。”

我们所处的位置是东京中心医院,顾名思义,处于东京中心的医院,在这附近也必然是所谓的发达地带。

我不喜欢这里,总觉得此处蕴含着不可名状的恐怖感。

冰冷的钢铁巨兽纵横交错,向下望,密密麻麻的人类好似争夺食物的蚂蚁群,扭曲成一团团的形状。

想起第一次来到这里时,我紧紧地捏着凉子的衣角,深怕下一秒就被丢弃在马路中央,又害怕被疾驰而来的车辆压成一摊形态可怖的肉泥。

那时的我是弱小的,怯懦的,卑微的,对着黑发女人恳求:“请不要抛弃我。”

年轻的女人俯下身擦去了我因恐惧而溢出的冷汗,柔声安抚我。

她说,她不会的。

凉子没有撒谎,她从来没有产生过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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