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节(2 / 3)
着实吓得不轻,顾不上别的,也慌忙赶了过去。
从十八层地狱中死里逃生,能留口气儿已是奇迹了。
“尊上。”唯有霓旌回头扶住了重黎,他的手凉得惊心,握着剑的手微微颤抖,凭着固执与不甘,还能勉强站在这,“您没事吧?都发生什么了?您是从哪儿出来的?”
重黎摇了摇头,已是精疲力竭:“十八层地狱看到一阵光,便跟过来了。”
他挥了挥手,意欲将她推开,却发现自己竟连这点力气都使不出了。
看着他这副样子,霓旌总觉得有些可怜。
鬼差已然散去,或忙于收拾一片狼藉的嶓冢山,或紧跟着司幽等人回天子殿救人,明明瞧见了他带着这样重的伤,却没有一人问过他疼不疼。
“尊上。”她将他的手挂在自己肩上,坚定地将他架了起来,“属下先送您过去歇一会儿罢。”
尽管有心追上,但前头的人脚步匆匆,等她带着重黎走到天子殿门前,他们已经走入内殿了。
眼前偌大的宫殿位于罗酆六天宫顶端,白墙黑柱,巍峨中透着古朴与庄重,门前九九八十一级石阶,檐下四盏九莲灯,照亮了匾额上斗大的字。
天子殿。
酆都天子殿,传闻中乃是地府主君,酆都大帝的寝宫,寻常鬼差连站在此处的资格都无。
似是有人叮嘱过,守在石阶两侧的鬼差并未阻拦他们入殿。
霓旌搀着他走到殿内,找了一把椅子将他放下。
他双目紧闭,紧皱着眉,再说不出那些教人听了火冒三丈的话,她给他传了些灵气后,又查看了他的伤势,前头的伤口还好些,待看到后背,竟有数道鞭笞般的伤口,整个后背血迹斑斑,惊得她脸色顿变。
“您受刑了?”
他吃力地睁开眼,摇了摇头。
“下头早就乱成一团了,没有看到施刑的鬼差”他吐出一口浊气,无力地瘫坐在椅子上,望着眼前精雕细琢的穹顶,陷入了沉思。
“您伤成这样,属下先为您疗伤吧。”
说着,她再度将灵气传入他体内。
“用不着。”他将她推了开,不知是疼得还是烦的,神色有些不耐烦。
霓旌到底是在他身边待了百年有余,对于这等不识好歹的反应早习以为常,也不曾放在心上,先替他止了血,而后摸出丹药递给他。
“您莫怪属下多嘴,眼下咱们可还困在酆都呢,您可瞧瞧您自个儿的状况,方才龙角都险些没收住,这会儿若是露了馅儿,这帮鬼差还不得将咱们生吞活剐咯。”
“一群宵小之众”重黎嘴上不以为意地冷哼一声,到底还是接过那药吞了下去。
因强行冲破禁制,恢复原状,他已经没有余力处理这些伤口了,靠在椅子上,缓缓合上了眼。
“本尊小憩片刻,待那怂包醒了”
“属下再喊您起来。”她顺势接过了后半句,他终于平静地睡了过去。
法力被封,灵气耗竭,这回可不是装作凡人,入夜后须得歇息,养神,于眼下的他而言,是不得不去做的事。
应是累得狠了,便是在椅子上也能睡着,眉眼时而舒展时而紧皱,如此看去,倒像个心中不安的少年。
她叹了口气,将方才从云渺渺身上滑落的袍子捞起来盖在他身上。
与此同时,内室中,司幽将怀中的人小心地搁在榻上,仔细地探了她的伤势。
寒气入肺,还有几处冻伤,虽说气息微弱,但从地狱走一遭回来,竟然只是冻昏了过去,属实教人难以置信。
“当真没有别的伤处了?”桑桑不敢掉以轻心,再三向他确认。
司幽摇了摇头,从怀中摸出一枚丹药喂进云渺渺口中,道:“应是进过了冰山地狱,才会有这等寒气,我已让她服了驱寒的药,睡几个时辰就能醒来,并无大碍,放心罢。”
闻言,它悬在嗓子眼儿的一口气终于舒了出来。
“那就好,那就好”
一旁的步清风和余念归也为之庆幸。
“真的好吗?”他回过头,意味深长地看向他们,“十八层地狱,层层艰险,没有一处是手下留情的,便是我前去,也不可能全身而退。她这会儿安然无恙地躺在这,那么火海刀山的伤,又落在谁身上?”
:幽荼帝君
沉默,是因为所有人都清楚那个答案。
但说出口,有不忍,有不甘,有怀疑,也有一丝恼怒。
谁都没想到,掉下去的明明是个奶娃娃,出来的,却是失踪一日的“钟黎”。
“怎么会是他”余念归到现在还不敢相信方才看到的。
步清风眉头紧锁:“钟公子何在?”
司幽遥遥向外一指:“外头瞧一眼吧,若是还没走到这,沿着路回去寻一寻。”
二人点了点头,又看了云渺渺一眼。
步清风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多了一份敬重,俯身一揖:“天虞山步清风,拜见幽荼帝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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