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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神(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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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木格承诺,简短而有力。

唐聿目送着拉其木格来开,知道他消失在远方的军帐,厚重的毛毡门帘落下,足以抵挡呼啸的风声。

“咳咳咳咳咳咳”

唐聿弓起身子,爆发出一阵猛烈的咳嗽。

他压抑了太久,险些在拉其木格面前破功。

拉其木格那一刀,结结实实地捅在唐聿胸口,尽管贴身的金丝软甲替他抵挡了锐利的刀锋,但加注在刀尖上骇人的力气,还是实打实地传到在唐聿的肺管子上。

痛。

太痛了。

唐聿怀疑自己的肺都被那莽汉戳穿了。

若是拉其木格在多长个心眼,撕开唐聿的衣服亲眼看看伤口,就能看见那件细密柔软的金丝软甲,和下面的淤青。

不死不灭?

都是笑话。

唐聿灵机一动编出一套漏洞百出的说辞,也只能骗骗这个头脑简单的家伙,但唐聿有一点没说错,他若是心里没鬼,此刻根本就不会来找唐聿。

从刀下饶唐聿一条命,把唐聿带到突厥可汗的王帐,在宴饮之后留着最后一丝理智一个人来见这个敌国将军的儿子,说明了什么?

也许迟钝的拉其木格自己也不清楚,他在遇上唐聿的一瞬间,潜意识就模模糊糊生出了要联合外敌搞垮可汗自己上位的念头。

什么忠诚勇敢的草原人?突厥人天生反骨,从来只认强者不信礼教。

唐聿只是在他身后推了一把,帮他做了决定罢了。

当初在刀架在脖子上的时候,唐聿就下定了决心,坚定如镇国军内部都有危险的派系林立,他不相信突厥人这种部落联合的民族内部会是铁板一块。

原本他的任务只是刺探突厥人下一步的动向,但鲜血刺痛了唐聿,他要搞一票大的。

他的脑子好像分成了两半,一半看着另一半机关算尽,把自己的性命押上棋盘,稍有不慎就会粉身碎骨,但里里外外都在盘算着如何才能让收割对手的人头。

然后,这一半担惊受怕,咬牙切齿地憋出一句:“真是个疯子!”

从前他只需要做一半就好了,因为他身边还有另一个人,但现在只剩下了他自己,于是他只好自己扮演另一个人。

原来,这就是当疯子的感觉吗?

冷风呼啸,后背上汗湿的衣物冰冷彻骨。

但是,热血难凉。

日升月落,宿醉的突厥人开始苏醒。

日上三杆,王帐里的拉莫比可汗伸着懒腰走出来,他瞟了一眼马厩,唐聿安安生生的躺在里面,像一个废物。

拉莫比笑了,抽出腰上缠着的马鞭,当空甩了个鞭花。

马厩里的马看见着场面条件反射地嘶鸣,惊恐着站起来,挤作一团。

拉莫比没在唐聿脸上找到熟悉的神情,有些不甘心。

下一鞭子,准确地落到了唐聿身上。

唐聿侧过脸躲避带着鞭风,眼角瞥见拉莫比身后角落里的拉其木格额头上青筋直冒。

唐聿忽然笑了。

拉莫比也瞧见了唐聿的笑,他从没见过有人被鞭打还能笑得出来,简直是个疯子。

拉莫比咬咬牙,又甩下一鞭子,然后毫不留恋地转身,命令整支队伍开拔。

然后,他回头,看着唐聿绽放了一个恶意的笑脸。

“这里没有多余的战马,不如就请来自大周的客人跟在我的马后面跑吧。”

拉莫比想要效法古人把唐聿绑在马后拖着他跑,人如何能跑得过马,很快唐聿就会被拖行致死,就算侥幸不死,也会落下个终身残废。

“可汗!”拉其木格用突厥话喊住了拉莫比。

他走上前,跟拉莫比嘀嘀咕咕说了一大串听不明白的鸟语,期间一会儿对着唐聿指指点点,一会又拉着自己空荡荡的右边袖子,在拉莫比眼前晃来晃去,言辞激动。

他说着话,时不时看向唐聿,眼神凶神恶煞。

半晌,拉莫比叹了口气,厉声训诫了一句,但还是挥挥手,走开了。

拉其木格走过来,提起唐聿身上的绳子,把他甩上了自己的马。

唐聿被横放在马背上,空无一物的胃部抵着坚硬的马背,等下战马奔腾,唐聿势必要被颠簸得五脏六腑移位。

拉其木格转身上马,跨坐在唐聿后面,借着宽大皮袄的掩映,他偷偷帮唐聿侧过身,让他背靠着马鞍,换成了一个相对舒适的体/位。

“我向可汗赌咒发誓,看在被唐寿砍了一只手的份上,拉莫比把你让给我处置了。”拉其木格俯身,在唐聿头顶小声说。

“正事呢?”唐聿表情冷峻。

身边,突厥士兵嚎叫着扬起马鞭,战马嘶鸣着冲出去,铁蹄杂乱地踏在地上,嘈杂无比。

拉其木格小声说:“我找到兄弟了。”

“做的不错。”唐聿露出一个微笑,矜持而满意。

拉其木格如蒙大赏,兴高采烈地扬鞭启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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